人活著,就是一輩子又一輩子的修行。 有些人,我們注定相識 有些事,我們必然相遇 有些所在,魂牽夢縈,猶如在夢中相見多次,初相見,卻恍若隔世,宛若前世、今生,似曾相識。
“轉山”這個詞,在很多人的印象中,或許是因為臺灣那部《轉山》的電影,可那只是騎行滇藏,真正的轉山轉水,是藏民積累功德,用腳一步步走出來 的。最初,這次的行程是去往碧羅雪山,但或許是天意或許是注定,后來又改了行程,因為神山卡瓦格博。于是,我們追隨著蓮華生大師的腳步,踏上了令人肅然而 神圣的轉山之路。(同行的有二爺、晶晶、南瓜) 注:梅里內轉——梅里雪山景區(qū)雨崩和明永冰川其實也是屬于藏傳佛教朝圣梅里的路線;而梅里外轉是繞梅里雪山一圈。 轉山前一天從麗江去往德欽,出發(fā)前我們看到了難得了玉龍雪山的日照金山和祥云。
我喜歡行路之上的感覺,而出發(fā)前這樣的圣景,也足夠讓人心醉和心安。
崎嶇的山路,,天藍得深邃就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。 偶爾閃現(xiàn)的黃葉和清雅不落凡塵的小花都是讓人心醉的所在,還有那小道兩旁布滿的紅葉,就仿佛夾道歡迎著每一個朝圣者。
雖然吃的簡單,甚至在一些人眼里是艱苦,但是行路之上的我們,卻覺得那是至上的美味。 海拔2746的阿色加郎上,五彩的經幡為誰起舞。
第一天的行程在隆那畫上句點。 苦行中,窩棚已經算是很好的宿營。 第二天 一抹秋色,幾多離愁。從隆那出發(fā)不久,那片秋色,透亮的紅葉黃葉,加上碧藍如玉的天色,或許在北京香山都難以得見。心緒激動而平靜,感嘆大自然 的鬼斧神工。這才是自然界帶給我們最大的財富。朋友曾說他在左貢看星空淚流滿面,而我們四個呢?除了震撼的移不開步,我們甚至連流淚都不會了。走在這樣的 美景中,我們何以會感到疲憊,置身其中,仿佛有股即將迸發(fā)出的力量,在血液中流淌。這美景,不單單映入眼簾,不單單留在照片里,更深深的刻入心田,永生難 忘。
走過秋色,經過的是已近深秋荒涼的永是通牧場,只是那些為祈福所壘的瑪尼堆,不離不棄的在那里,看著人來人往。
多克拉,那圣潔純白的大石,就似一片圣土,升起的風馬遙望著遠處的雪山。 而海拔4300多米的多克拉埡口,更是卡瓦格博給世人的一個畏懼一個考驗。那段彎曲而上的路,需要多少勇氣才能前行?我一直有一種感覺,視覺上給心理上的感覺,我們要翻越的不是埡口,而是天際!埡口上方出現(xiàn)了一團祥云,就好像接引修道成佛的人去往天堂一般。
翻越了多克拉埡口,突然想起下埡口的108道彎,也有人稱其為地獄底,而這個稱謂也名副其實,本來陽光明媚的天空,翻越了多克拉埡口后變得烏云密布,甚至飄起了雪。那一段到曲那塘住地的路,我是靠著意志力走下來的。
當晚,我就有些許的虛脫和失溫。真的得感謝二爺他們悉心的照顧,和藏族奶奶給的藏藥才讓我安然入夢。 第三天 隨處可見朝陽的金色撒在山頂,而月亮也不會伴隨著太陽的初升而消失。第三天,我或許已經開始適應這高原的一切。早晨醒來,連我自己都驚訝前一天虛脫的自己能完全恢復了。 因為海拔比之第一天高了很多,沿途的松蘿漸多。一路依舊有讓人難以言語的秋景相伴。
當我們在秋色中流連,忘記了趕路的時候,一隊藏民路過,其中有一位漂亮的卓瑪。 和她合影,是二爺提出的。但是西藏的藏語和云南的藏語不太互通,后來我們比劃著示意,她只是很靦腆的看了下她的母親,在她母親點頭同意的情況 下,她便向我們點頭示意同意。照片的時候她的笑,真的就如二爺說的仙女下凡一般,感染著我們四個旅者的心,那種微笑仿佛不染凡塵?;蛟S有人會說,這樣的長 相,放到娛樂新聞滿天下的現(xiàn)今社會,算不上什么。但是其實她除去高原紅,在畫個妝,絕對美艷動人。但其實她最美最吸引我們注意的還是她的那份純真無暇。 相較于第二天翻越多克拉埡口的艱難,這一日,幾乎都是下坡,只有翻越那2840海拔的加諾多吉埡口是上坡。下了埡口,走過石橋,穿過樹林,就是這一天的駐地曲那塘了。
在加諾多吉埡口,是可以看到卡瓦格博的,可是因為云霧繚繞,我們沒有親見,只能在那里朝著卡瓦格博的放心,誠心叩拜。 第四天 這是我們最早出發(fā)的一天,天還未亮,戴著頭燈,就上路了?;蛟S也是最驚喜的一天。 翻越了海拔2904的岡芝卓拉到10:30我們不知名字的休息點。這個海拔3230的補給點,或許是我人生總必將難忘的所在。 第三天的加諾多吉埡口,沒有看到的卡瓦格博,在這里,在云霧繚繞中薇薇露出了尖頂。
有多少人,從正面從飛來寺看過卡瓦格博的真顏,卻又有多少人能像我們,看到在近處松樹遠處卡瓦格博背面的如畫景色。雖然它猶抱琵琶半遮面,但我 們依舊感動,只是我不知道先跟著藏族奶奶前行的南瓜是否也一睹了它的風采。因為在我拍下這張照片前十分鐘,我和二爺、晶晶看到的景象就和加諾多吉埡口一 樣,是厚厚的云層。二爺?shù)倪蛋?,晶晶的雙手合十,和我的誦經,三個人虔誠的等候換來了云開霧散的短暫一刻。
藏族奶奶,轉經筒不停轉動,笑容也是如此真摯。 那一刻,總在想,在我們所謂的文明社會,這樣的笑容在人們臉龐浮現(xiàn)的幾率越來越少。有人說缺失信仰,我卻覺得是不同的信仰,造就了不同的心態(tài),而相由心 生?,F(xiàn)在更多的人,到寺廟上香拜佛已然變味,因為商業(yè)化,因為有些和尚會說不添香油錢無法得到佛祖的保佑(我只是說有些),和尚尚且如此,何況上香的人? 更何況現(xiàn)今社會,更多的人信仰,不過錢權,貪得之心越來,心只是膨脹,卻蒙蔽了看世界真諦的雙眼。又何來快樂? 在這圣地不同,每個人都是身體地獄,內心天堂。 在這佛光普照的神山之畔,人們是帶著最真摯最原始也最虔誠的心,追隨著蓮華生大師的腳步,修身、修心。又怎會不快樂?
午飯過后,馬幫大爺告訴我,這是所有休息點中最神圣的地方。因為就在我們吃午飯的地方之上,有一股神泉。 相傳,這個補給點本沒有水,是個無水休息點。某日,噶瑪巴活佛轉山而來,再此休整。次日走時,他所住一晚之處,冒出了一股清泉,甘甜異常,至此 此泉常年不斷。每個轉山的藏民,都會飲三口神泉水,再把神泉水抹在額頭,甚至把自己身上的配飾用神泉水洗凈,就仿佛中原佛教開光一般。 臨離開神泉的時候,晶晶問了馬幫大爺,還有多遠我們能到阿丙村。 馬幫大爺回答:“問腳。” 晶晶一時愣住,馬幫大爺卻已經趕著騾子上路。剩下我們仨消遣晶晶問了個不用腦袋的問題,因為只能用腳。 確實,有些時候,你不需要目的地有多遠。有多遠,問腳。 就好比人生,其實我們走著不同的路,卻有著殊途同的終點——落葉歸根的離去。轉山的路上,你走的快慢,只能問腳。就好比人生的路,如何選擇,只能問心。在這樣的所在,經歷人生七苦的人,都能說出些看似幽默甚至摸不著頭的話,細細品味卻暗藏禪機,透著人生的哲理。
再前行,是海拔3530的辛克拉埡口,和所有埡口一樣,掛滿了祈福的經幡。 升起的風馬,需要隨風飄動,才等于在為掛它的主人誦經,埡口這樣風大的地方,或許就是最好的地方。而布滿道路兩邊的經幡,在此時去看,已經如同漫天神佛的化身,在注視迎接著每一個朝圣的人。
下山的路總是艱難,從辛克拉埡口到阿丙村,耗費了我太多的力氣。到最后,如果沒有信念的支撐,我想我真的會想放棄。阿丙村很美,我們卻不得不包車一路順著怒江,趕往扎那小鎮(zhèn)。 第五天 在扎那小鎮(zhèn)休整的日子,坐在椅子上,看著怒江奔流,看著藍天白云,看著崇山峻嶺,烤著太陽,那是多么的怡然自得。當時我有個想法,等老了,和老伴一起這樣慵懶的曬著太陽,彼此講述傾聽彼此年少輕狂的年歲里那不一樣的經歷,會是多么幸福的事情。
有些人在走出苦難后,會瘋狂的揮霍。 有些人在走出苦難后,會感恩著生活。 花開兩面生,人生佛魔間,不過一念思量吧。怎么樣的心態(tài),過怎么樣的生活,也會決定你的幸福。對我們四人來說,心或許相同亦或至少相似,艱辛的四天,難得偷閑的第五天就顯得幸福得異常。 或許有些人會嫌棄住宿,會嫌棄透風的浴室,會嫌棄不穩(wěn)定的手機信號,會嫌棄時有時無的停電,但這一切在我們看來都是幸福。與世隔絕的日子,窩棚 的夜晚,無法洗澡的幾天,沒有手機信號的路上,再此之后一切都顯得是那么的珍貴而讓人感動。誰能想象,當我們在扎那小鎮(zhèn),再次喝到AD鈣奶的時候,幸福的 相視而笑,那種感動是難以言喻的。對我們來說,幸福很簡單,不是錢多權重,只是一個椅子可以坐,一張床可以躺,有陽光可以慵懶的烤著,有手機信號能發(fā)個微 博打個電話告訴親人朋友我們五天來一切安好。 身的平安,心的寧靜,這就是幸福。 第六天 休整一天后又上路的我們,先是包車趕往格布村。
或許,這是我和二爺這輩子唯一一次會坐在貨車后斗的經歷。因為我倆都不忍心讓兩位藏族的奶奶坐后斗。有時候,命運就是這樣,有些經歷甚至苦難是我們必須品嘗的,只要心寧靜了,一切也就感動美好,而不是抱怨了。 或許不僅僅是海邊長大的我,才會對雪山有那么深邃的向往,也或許更因為這是梅里山脈,這是神山之畔,每每看到雪山都讓我們幾個心平如鏡,心靜如 水。多少的疲憊,多么的艱辛都顯得值得。有些路有些景,你不走會后悔一時走了會后悔一輩子;而這些路這些景,走了卻會成為你心中深深的烙印和一輩子的財 富,值得珍藏值得去回味。
這一天算是輕松,臨近下午三點,我們走過雪地就已經到達了住地,海拔3749的休息點,住在這樣的海拔,看著對面連綿不絕的雪山,那種心曠神怡真的難以言語。一切仿佛水墨畫,午飯后,我只是愣愣的看著,二爺說要不要斗地主,我沒有回答,就只是這樣看著雪山發(fā)呆。 第七天 苦難,是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一輩子無法理解的。就好像最近很多人看我外轉歸來,總喜歡問很多問題,目的只是想去,可我并不想回答太多也不推薦人 走,畢竟單單沒法洗澡這條就有很多人無法接受。在這海拔3749的不知名休息點過了一夜的我們是結結實實的被凍醒的,醒來后,睡袋上是滿滿的霜凍。
而有些景色,不單單是在照片里看到的那些許震撼而已,都說眼睛是最好的鏡頭,當你身在其中,當你親眼所見,那份美會讓你難以忘懷。就好比這清晨 的天空、云翳和延綿不絕的山脈——我們看到這景象的第一個反應是2012要到了,那種似乎整個世界都要崩塌的感覺油然而生,然后,慢慢的看它云開日出。 這一天,翻越了4000多海拔的埡口,然后一路向下。 崇山峻嶺間是格布河流淌,遠處是宛若海市蜃樓般的雪山。 走過了這段懸崖之畔的盤山路,經過了龍西村,又是一路向上,今日的住地來得,似近其遠的視覺折磨,加上第七日已經對景色的審美疲勞,這一段路,走的異常的艱辛困苦。
只是美美這種時候,總會有讓我們驚喜的時候。旁晚,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讓我對來得有著別樣的喜好。 或許是這片山坳之間的梯田;或者是那古樸的房子,也或者僅僅因為它的名字里有和我姓名里相同的字。又或者來得,來、得,似乎多少有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味道。 藏族奶奶的轉經筒靜靜的躺在石墻上,看著這份寧靜,而明天我們就要面臨梅里雪山這片圣土給我們最大的考驗——海拔四千八的梅里雪山埡口。 第八天 當這幾日,翻山越嶺已經變成了家常便飯,我們只是偶爾停下腳步,卻不再去管我們翻過了多少山頭走過了多少的路。 只是從來得繼續(xù)向上的路上,這一片林子,這一片松蘿,在陽光的照耀下,顯得夢幻如天堂之路一般,一時的錯覺,會覺得我們就走在極樂凈土走在香巴拉的土地上。
11:00左右,我們的路,已經不再在樹林中穿梭了。 這棵松樹,那個方向,這條路,那圣土,是古時通往拉薩的茶馬古道。它靜靜的,和藍天白云一起,一直守望見證著每個過往的人,看時間流逝。
在這個岔路口上,去往拉薩的藏民,總會跪下虔誠的三叩首,喊一聲“西藏我來了”,才又上路。 而我們外轉梅里,卻要在這與通往拉薩的茶馬古道背道而行。 只是這里的天空,這里的氣息,都顯得圣潔不染凡塵了。 這條路,其實有一個故事,前方就是我們要走的路,但是,其實我們吃飯過后的路途中,有一個岔路。要不是藏族奶奶的指引,我們都誤以為是往另外一條路走,翻越一個雪山埡口——而那條路,是通往死亡的。 曾經,在麗江轟動一時的,信奉藏傳佛教的華僑死在藏區(qū)的事情,沒有人知道她是死在哪里,只知道后來她老公獨自一人帶著獵槍,找到了她和她的狗, 可是她和她的狗都已經去世了。午飯時,才聽藏族奶奶說起,那個華僑就死在那雪山埡口之畔,因為走錯了路。那個埡口回程又有許許多多的岔路,想要準確的再撤 回來得已是不可能?;蛟S是寒冷,或許是饑餓,導致了死亡。她的狗,在她死后,一直守候在她的遺體旁,不讓任何見到她的人靠近,不眠不食,最終也離開了塵 世。 對于藏傳佛教的信眾而言,能在轉經路上離世,是莫大的榮耀,代表靈魂歸于天堂,而我們只能感嘆在大自然面前人類的渺小。也更加感謝兩位藏族奶奶和我們的馬幫。
說拉埡口是梅里外轉路線上海拔最高的地方。4800的海拔,對于徒步了數(shù)日的我們來說,真的有著莫大的令人生畏的魔力。 疲憊的爬上說拉埡口,那一刻,升起了風馬,祈福,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的平安快樂。那一瞬,經幡舞動,心已輪回。
下了說拉埡口,住在4100米海拔的多通小屋,當晚的星空,和小屋里映襯出的火光,就仿佛童話世界,讓人淚流滿面,只是零下十幾度的氣溫和凜冽的寒風,連三腳架都無法穩(wěn)定,匆匆拍下的夜色有著些許的模糊,那最美的景只能烙印在心間。 第九天 多通小屋的黎明和夜色一樣醉人。
只是從多通小屋到轉山的終點梅里水,2000多米海拔的下山路,讓我們的膝蓋都些許的吃不消。路上有蓮華生大師施以神通留下的腳印。
當轉山結束,看到公路的一瞬間,我仿佛用盡了身體的全部力氣。 這樣的轉山路,甘苦自知,從文明社會走進神山之畔再回到文明社會。 短短的九天,不過是九天,卻足以改變很多東西。 回到麗江睡了一覺起來,哪哪都疼,不想起身。 只是轉山,似乎填滿了心中的空洞,覺得富足,身邊一切看到的,自己所擁有的,都值得感恩。 轉山,轉的不僅僅是山。 更是心的輪回涅槃。 來源:新浪博客 阿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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